七、脾肺肾亏损虚劳怯弱等症

明代:薛己

庶吉士黄伯邻,发热吐痰,口干体倦,自用补中益气汤不应,余谓∶此金水俱虚之症,兼服地黄丸而愈。后背患一疖,烦痛寒热,彼因前月尝偕往视郭主政背疽,郭不经意,余决其殒于金旺之日,果符余言。已而郭氏妻孥感其毒,皆患恶疮,伯邻所患与郭患同,甚恐。余曰∶此小疮也,憎寒等症,皆阴虚旧症,果是疮毒,亦当补气血。余在第,就以地黄丸料煎与。服之,即睡,良久各症顿退。自后常有头面耳目口舌作痛,或吐痰眩晕之类,服前药即愈。后任都宪督盐法道,出于苏,必垂顾焉。

少司空何潇用,足热口干,吐痰头晕,服四物、黄连、黄柏,饮食即减,痰热益甚,用十全大补加麦门、五味、山药、山茱而愈。

一儒者,或两足发热,或脚跟作痛,用六味丸及四物加麦门、五味、玄参治之而愈。后因劳役,发热恶寒,作渴烦躁,用当归补血汤而安。

儒者刘允功,形体魁伟,冬日饮水,自喜壮实。余曰∶此阴虚也。不信,一日口舌生疮,或用寒凉之剂,肢体倦怠,发热恶寒,余用六味地黄、补中益气而愈。

一男子,腿内作痛,用渗湿化痰药,痛连臀肉,面赤吐痰,脚跟发热。余曰∶乃肾虚阴火上炎,当滋化源。不信,服黄柏、知母之类而殁。

余甥居宏,年十四而娶,至二十形体丰浓,发热作渴,面赤作胀,或外为砭血,内用降火,肢体倦怠,痰涎愈多,脉洪数鼓指。用六味丸及大补汤加麦门、五味而痊。

余甥凌云汉,年十六,庚子夏作渴发热,吐痰唇燥,遍身生疥,两腿尤多,色黯作痒,日晡愈炽,仲冬腿患疮,尺脉洪数。余曰∶疥,肾疳也;疮,骨疽也,皆肾经虚症。针之脓出,其气氤氲,余谓火旺之际,必患瘵症。遂用六味地黄、十全大补,不二旬诸症愈而瘵症具,仍用前药而愈。抵冬娶妻,至春其症复作,父母忧之,俾其外寝,虽其年少,谨疾,亦服地黄丸数斤,煎药三百余剂而愈。

其弟云霄,年十五,壬寅夏,见其面赤唇燥,形体消瘦。余曰∶子病将进矣。癸卯冬复见之曰∶子病愈深矣!至甲辰夏,胃经部分有青色,此木乘土也,始求治。先以六君加柴胡、芍药、山栀、芜荑、炒黑黄连数剂,及四味肥儿、六味地黄二丸,及参、苓、白术、归、芍、山栀、麦门、五味、炙草,三十余剂,肝火渐退,更加胆草、柴胡,三十余剂,乃去芍,加肉桂,三十余剂,及加减八味丸,元气渐复而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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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己,字新甫,号立斋,明代吴郡(今江苏苏州)人,约生活于公元1486~1558年。薛己幼承家学,得父薛铠之传。早年即以外科闻名,后通擅各科,在学术上能旁通诸家。正德年间,选为御医,擢太医院判。嘉靖初,为太医院使,后因事告归。当时医界承元代遗风,重视降火,有的医者动辄恣用寒凉之剂克伐生气,对此流弊,薛己提出责疑:“世以脾虚误为肾虚,辄用黄柏、知母之类,反伤胃中生气,害人多矣。”于是援引经旨,致力著述,潜心研究,立一家之言,重视甘温以升发脾胃之阳气,临证注重脾与肾、命之辨证,治疗用药以温补著称,对后世医家之温养理虚,颇多启发。著有《内科摘要》《外科发挥》《外科枢要》《外科心法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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