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药论

清代:徐大椿

制药之法,古方甚少,而最详于宋之雷,今世所传《雷公炮炙论》是也。后世制药之法,日我一日,内中亦有至无理者,固不可从;若其微妙之处,实有精义存焉。凡物气浓力大者,无有不偏,偏则有利必有害。欲取其利,而去其害,则用法以制之,则药性之偏者醇矣。

其制之义又各不同,或以相反为制,或以相资为制,或以相恶为制,或以相畏为制,或以相喜为制。而制法又复不同,或制其形,或制其性,或制其味,或制其质,此皆巧于用药之法也。古方制药无多,其立方之法,配合气性,如桂枝汤中用白芍,亦即有相制之理,故不必每药制之也。若后世好奇眩异之人,必求贵重怪僻之物,其制法大费工本,以神其说。此乃好奇尚异之人造作,以欺诳富贵人之法,不足凭也。惟平和而有理者,为可从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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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徐灵胎(1693-1771),名大椿,一名大业,晚号洄溪老人,清·吴江人。大椿生有异禀,聪强过人,先攻儒业,博通经史,旁及音律书画、兵法水利。中年时因家人连遭病患,相继病故数人,遂弃儒习医,而取家藏医书数十种朝夕披览,久而通大义。更穷源极流,自《内经》至明清诸家广求博采。自此医道日进,难易生死,无不立辨,怪症痼疾,皆获效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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