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五十职官部六

  据明本补

  刺史 尹 太守 令长

  ◇刺史

  《汉书》曰:武帝时,田叔以壮勇刺举三河,奏事称意。

  又云,王遵迁益州刺史,先是琅邪王阳为益州刺史,行部至九折坂,叹曰:奉先人遗体,奈何数乘此险,后以病去,及遵为刺史,至其坂,问吏曰:此王阳所畏道邪,吏对曰:是,遵叱其驭曰:驱之,王阳为孝子,王遵为忠臣。

  又曰:朱博迁冀州刺史,博本武吏,不更文法,及为刺史,行部,吏民数百人,遮道自言,博驻车决遣,五六百人皆罢去,如神,吏惊,不意博临事乃至於此。

  又曰:何武为扬州刺史,行部,必先即学宫,见诸生,试其诵论得失,然后入传舍,问垦田顷亩,五穀美恶。

  司马彪《续汉书》曰:郭伋拜并州刺史,行部至西河美稷,百小儿各骑竹马,迎伋拜,伋问曰:儿何自远来,对曰:闻使君到喜,故来迎,伋曰:苦诸儿,复送到郭外,问使君何日当还,伋谓从事,计日告之,行部还,入美稷先期一日,伋念负诸儿,即止野,须期乃往。

  又曰:周举为并州刺史,太原旧俗,以介子推焚骸,有龙忌之禁,辄一月寒食,莫敢烟爨,老小不堪,岁岁多死者,举既到州,乃作吊书,以置子推之庙,言盛冬去火,残损人命,非贤者之意,以宣示愚民,使还温食。

  又曰:皇甫嵩领冀州牧,奏请一年租赈饥民,民歌之曰:天下乱兮市为墟,母不保子兮妻失夫,赖得皇甫兮复安居。

  又曰:种暠为益州刺史,在职三年,宣恩远夷,开晓殊俗,岷山杂落,皆怀服汉德,其白狼槃木诸国并贡,前刺史卒后遂绝,暠至,乃复向化,永昌太守铸黄金为文蛇,以献梁冀,暠纠发追捕,驰传上言,冀由是衔怒。

  《东观汉记》曰:李珣为兖州刺史,所种小麦胡蒜,悉付从事,一[原脱,据冯校本补。]无所留,清约率下,席羊皮布被。

  又曰:段颖起於徒中,为并州刺史,有功,后徵还京师,颖乘轻车,介士鼓吹,曲盖朱旗骑马,殷天蔽日,连骑相继数十里。

  谢承《后汉书》曰:王闳迁冀州刺史,闳性刻,不发私书,不交豪族宾客,号曰王独坐。

  又曰:李寿为青州刺史,发玺书於本县传舍,乘法驾,騑骖朱轩就路,奏免四郡相,百城怖惧,悉豫弃官。

  先时交趾屯兵,及有司举贾琮为刺史,即移书告示,使其安资业,百姓歌之曰:贾父来晚,使我先反,今见清平,吏不敢饭,乃以琮为冀州刺史,旧典,骖驾乘亦帷裳,迎於州界,及琮之部,升车,言刺史当远视广听,纠察美恶,何有反垂帷裳,以自掩塞乎,乃命御者褰之,百城闻风,自然悚震。

  又曰:百里嵩为徐州刺史,州境遭旱,嵩行部,传车所经,甘雨辄注,东海金乡祝其两县,僻在山间,嵩传驷不往,二县独不雨,老父干请,嵩曲路到二县,入界即雨。

  又曰:巴祗为扬州刺史,帻毁坏,不复改易,以水渗曝用之,处暝暗之中,不燃官烛。

  《华阳国志》曰:赵琰为青州刺史,有贵要属讬,琰於厅事前置大器水,发书,悉投置水中,无有所报。

  又曰:郭贺为荆州刺史,百姓歌之曰:厥德仁明郭乔卿,明帝到南阳巡狩,赐三公服,去襜露冕,使百姓见之,以彰有德。

  《三辅决录》曰:苏章为冀州刺史,行部,有故人为清河太守,案得其好货,乃请太守设酒,接以温颜,太守喜曰:人各有一天,我独有二天,章曰:今夕苏孺文与故人欢饮,私恩也,明日冀州刺史白奏事,公法也,遂举正其罪。

  又曰:韦康代父为凉州刺史,父出上传,康入官,时人荣之。

  《魏志》云:刘馥为扬州刺史,馥既受命,单马造合肥空城,建立州治,贡献相继,数年恩化大行。

  《晋阳秋》曰:胡质为荆州刺史,子威,自洛阳至荆州定省,家贫,自驱驴单行,见父,停十馀日,临归,质赐绢一匹为道粮,威跪曰:大人清高,不审安得此,质曰:吾俸禄之馀,故以为卿粮尔,晋武帝问威曰:卿孰与卿父清,威曰:臣不如也,帝曰:何以为不如,威曰:臣父清,畏人知之,臣清,畏人不知之。

  《魏志》曰:徐邈为凉州刺史,进善黜恶,风化大行,百姓归心焉,西域流通,荒戎入贡,皆邈勋也。

  又曰:田豫护匈奴中郎将,领并州刺史,胡闻其威名,相率来献,州界宁肃,百姓怀之。

  又曰:陈泰为并州刺史,怀柔民夷,去有威惠,京邑贵人,多寄宝货,因泰市奴婢,泰皆挂之於壁,不发其封,及徵为尚书,悉付还之。

  又曰:张既为雍州刺史,太祖谓既曰:还君本州,可谓衣绣昼行矣。

  又曰:贾逵为豫州刺史,其二千石以下,阿纵不如法者,皆举奏免之,帝曰:逵真刺史矣,布告天下,当以豫州为法。

  《魏略》曰:裴潜为兖州时,尝作一胡床,及去,留以挂柱。

  王隐《晋书》曰: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,招携以礼,怀远以德,吴人悦服,称为羊公。

  又曰:山涛转为冀州刺史,自涛居州,甄拔隐屈,搜求贤才,旌命所加,三十馀人,皆显名当世,冀州之士,於是为盛。

  又曰:杜预为镇南大将军,都督荆州诸军事,南土美而谣之曰:后世无叛有杜翁,孰识智名与勇功。

  又曰:陶侃为都督荆雍益梁四州诸军事,是时荆州大饥,百姓多饿死,侃至,秋熟辄籴,至饥,复价粜之,士庶欢悦,咸蒙济赖。

  又曰:庾冰为中书监扬州刺史,乃心夙夜,情存治道,宾礼朝资,升擢后进,由是朝野注心,咸曰贤相。

  又曰:庾翼都督江荆益三州刺史,制度规模,每出於人,数年之中,军国充实,人情翕然,称其才明,由是自河以南,皆怀归附。

  又曰:吴隐之为广州刺史,州界有水,名贪泉,父老云,饮此者,皆使廉士变贪,隐之始践境,先到水所,酌而饮,因赋诗曰:古人云此水,一歃重千金,若使夷齐饮,终当不易心。

  曹嘉之晋纪云,羊暨为青州刺史,暨牛产犊,及迁,以官舍所生,遗之而去。

  【诗】梁元帝后临荆州诗曰:拥旄去京县,褰帷辞未央,弱冠从王役,从容游岂涨,[句有讹。]不学胡威绢,宁挂裴潜床,所冀方留犊,行当息饮羊,戏蝶时飘粉,风花乍落香,高栏来蕙气,疏帘度晚光,绮钱临仄宇,阿閤绕长廊。

  又示民吏诗曰:阙里尚捴谦,厉乡裁知足,咨余再分陕,少思宜寡欲,霞出浦流红,苔生岸泉绿,方令江汉士,变为邹鲁俗。

  又别荆州吏民诗曰:玉节居分陕,金貂总上流,麾军时举扇,作赋且登楼,年光遍原隰,春色满汀洲,日华三翼舸,风转七星游,向解青丝缆,将移丹桂舟。

  梁刘孝绰和湘东王理讼诗曰:冯翊乱京兆,广汉欲兼治,岂若兼邦牧,朱轮褰素帷,淮海封畿地,杂俗良在兹,禁奸擿铢两,驭黠震豺狸。

  【碑】后汉蔡邕荆州刺史庾侯碑曰:君资天地之正气,含太极之纯精,明絜鲜於白珪,贞操厉乎寒松,视鉴出於自然,英风发乎天骨,事亲以孝,则行侔於曾闵,结交以信,则契明於黄石,温温然弘裕虚引,落落然高风起世,信荆山之良宝,灵川之明珠也,爰在弱冠,英风固以扬於四海矣,拜为荆州刺史,杖冲静以临民,施仁义以接物,恩惠著於万里,诚信畅於殊俗,由是抚乱以治,缓扰以静也,帝嘉其功,锡以车服,方将扫除寇逆,清一宇宙,廓天步之艰难,宁陵夷之屯否。

  晋潘岳荆州刺史东武戴侯扬使君碑曰:君诞保灵和,继期载德,宣哲清朗,直道高尚,若乃嘉号推贤,博爱济众,邦党服其义,而缙[原作绪,据冯校本改。]绅慕其风,于时文后,历数在躬,相国幕府,实允华夏,九德咸事,俊乂在官,成君名器,纳字参军,宏略被于南国,美化行乎江汉,西陵之役,悬军深入,亲薄寇垒,躬行天诛,既而救兵不进,粮尽道穷,君乃怃然回虑,殿其众而返,虽为法受黜,勋庸未崇,而天下伏其勇,世主思其忠。

  晋潘尼益州刺史杨恭侯碑曰:君乾灵之醇德,挺高世之殊量,禀天然不渝之操,体兰石芳坚之质,夫其器膺弘济,智能周达,穷不怨否,显不矜泰,履行则为模楷,吐言则成隐括,德实充於内,而光华发乎外也,君发迹州国,委质明主,自景皇帝摄政,文皇帝继业,值天下多虞,疆埸未静,以君先帝所拔,怀宝后时,而深达远识,有经国之量,故为腹心谋臣,而监度政事焉,君出则简练熊罴,职司是图,入则从容讽议,尽规帷幄,其所以进可替否,决疑定策者,皆言效於既往,而事简于帝心,君再临司官,三抚名郡,方将宣文德以来远,建武功於所牧,铭曰:天生蒸民,有类有则,诞育恭表,应期秀特,文兼六行,武备七德,忠肃弘毅,柔嘉温克,机事无瑕,临疑不惑,我谋既精,我化既清,泽流河朔,勋著王庭,西南未夷,侯其是宁,上天不惠,早世潜灵。

  北齐邢子才冀州刺史封隆之碑曰:公世载儒雅之风,家传锺鼎之业,出三代而克阜,历两都而盛转,五世[原作出,据冯校本改。]祖游,游子孚,耻斯鸟兽,狭此且[全北齐文三作丘。]壑,濡足焚首,念在一匡,委质中山,并充衮阙,故已援坠拯溺,大庇生民,祖定功业,建旆怀藩,扬旌冀部,耳目相接,歌咏独存,文[按隆之父回,卒赠司空,谥孝宣,是文当作父。]司空孝宣公,禀润玉府,承华桂簿,望振鹭而齐举,轶归鸿而并运,以兹一德,光事三主,七登九伯之重,再处八元之任,必有馀庆,事属才子,莫之与京,理归世禄,非因原隰之气,讵待河岳之灵,发纯粹而成址,禀中和而树质,神体秀异,志识间爽,幼体成人,弱不好弄,同凤皇之五色,非豫章之七年,太昌初,平洛,除侍中骠骑大将军,密勿枢功,逶迤衮职,貂蝉承弁,华藻披衣,鸣双璜於峻陛,驱六辔於广路,升华辇以弼一人,践太阶而平天下。

  周王褒故陕州刺史冯章碑曰:其先陶唐氏之苗裔,尧少子,生而手有冯字,因以为氏,俾侯于鲁,义等房心之地,余与之广,事符河汾之邑,使君禀灵河岳,此[全北周文七作比。]德璁珩,闺门和美,誉圣开宗,握文命氏,浊水北流,秦关东徙,岩险襟带,山河枕倚,陆离组甲,从容青紫。

  周庾信少保幽州刺史豆卢府君碑曰:本姓慕容,燕文帝晃之后也,其先保姓受氏,初存柳城之功,开国承家,始静辽阳之乱,尚书府君,改姓豆卢,筮仕于魏,公资忠履孝,蕴义怀仁,直幹百寻,澄波千顷,留心职仕,爱玩图籍,官曹案牍,未尝烦拥,戎马交驰,不妨殊俗,兄弟公侯,国朝亲戚,宜春有汤沐之盛,濯龙无流水之讥,渭南千亩之竹,尚惧盈满,池阳三顷之田,常思止足,铭曰:朝鲜称国,孤竹为君,地称高柳,山名密云,辽阳赵列,武遂秦分,宝珪世胄,雕戈旧勋,名称实宾,言谓身文,朝倾地镇,夜落台星,石坛承祀,丰碑颂灵,渭城高柏,昌陵下亭,须知地布,为读山铭。

  【墓志】梁王僧孺豫州墓志曰:自姬发系,因魏传绪,留路在赵,名贤世袭,相秦将汉,英雄系踵,忘宠辱,无愠喜,靡矜夸,慎嗜欲,其行军用武,勋合奇正,乃治边御众,威裕兼行,常懔懔然以中原为己任,或欲十万而横行,乍思五千而深入,克反旧京,饮马函渭,然后高卧间帷,晤言空谷,思鲁连之辞赏,慕田畴之高跪,[句有讹。]而火传川逝,长涂已迫,虽景锺良史,有功必书,刻板镂石,宜兼不朽,铭曰:高勋蔼蔼,长旌高旆,入作牙爪,出司襟带,民谣不息,王言有会,功为上等,正称九最,日隆宠秩,方登远大,羲辔难留,濛水易收,秘丘玄户,杳杳悠悠。

  陈徐陵裴使君墓志铭曰:君五音之候,兼其方牧,八阵之图,穷其巧变,用能战必胜,攻必取,督称无难,兵号解烦,朝飞火箭,夜耸云梯,燧象从奔,联狼已合,於是厥[本集作严。]颜不桡,极咍诸戎,庞德高声,肆言群逆,胡夷总至,犹持子路之缨,锋刃相交,终荷温生之节,每以财轻篻箨,义重嵩衡,割宅字贫友之孤,开门延故人之殡,笃好朋游,居常满席,每至鲜云蔼蔼,披王安之衣,明月团团,似班姬之扇,日带花以如笑,风鸣条而若歌,傍列丝桐,对扬文酒,一石之后,逾能断狱,五斗之量,犹未解醒,嗟乎潘岳之诗,致哀周密,庄公之诔,用愍相责,[本集作遗。]

  陈江总广州刺史欧阳頠墓志曰:公家习尚书,少府孺高於汉册,世居渤海,太守文重乎晋原,中原丧乱,避地南徒,公孝敬纯深,友悌惇睦,家积遗财,并让诸季,兼周同壤,公含率内映,远识沈通,窒嗜欲,谨言行,资贞幹,事廉隅,梁室不造,凶羯凭凌,公被锐执凶,有志匡复,梁孝元帝授散骑常侍东衡州刺史始兴县侯,而犬戎弑逆,宗社播迁,陈纂揖让,攸归高祖,恩加惟旧,横使持节,都督南衡二十二州诸军事广州刺史,进为开府仪同三司山阳郡公,进号征南将军,加鼓吹一部,巫山远曲,喧骑吹於日南,芳树清音,肃军容於海截,追赠车骑将军司空,公涉猎六经,优游百氏,宽徭省赋,化伯越之归心,抚寒投醪,感三军之死力,在室如宾,宁惭屋漏,不贪为宝,每畏人知,杀青无兼两之疑,薏苡岂怀珠之谤,如羊如粟,不改夷齐之心,遗庆遗风,方留豹产之德。

  【表】魏武帝谢领兖州牧表曰:入司兵校,出总符任,臣以累叶受恩,膺荷洪施,不敢顾命,是以将戈帅甲,顺天行诛,虽戮夷覆亡不暇,臣愧以兴隆之秩,功无所执,以伪假实,条不胜华,窃感讥请,盖以惟谷。

  梁简文帝为武陵王让扬州表曰:臣延首青冥,倾心紫府,言非东里,诚譬北辰,而滔滔云汉,不被霈然之泽,郁郁仙居,方隔下臣之奏,周任量力,请固所陈,明主理夺,伏冀照许,臣闻系风捕影,涉求之路靡阶,玉马金舟,適远之资无讬。

  南康王会理让湘州表曰:丝言自天而忽委,玉刻披云而下坠,浮舟千仞,吕梁之畅已深,总辔万寻,悬车之惧非浅。

  梁刘孝仪安成王让江州表曰:臣闻失晨之鸡,虽不忘於改旦,败驾之马,终取忸於衔镳,臣昔牧淮岱,皇风咫尺,一变至道,易以为政,而乱政莫理,美锦徒伤,岂可复宣六条,阐化千里。

  又曰:臣闻六辔沃若,不策玄黄之马,九成轮奂,无求拥肿之材,何则,跳跼之路已穷,梁栋之用斯阙。

  南平王让徐州表曰:窃以淮岱务殷,事乖坐啸,枌榆望重,非可卧治,臣绵顿枕席,动移旬晦,恒恐尺波易流,寸阴难保,宁可复冒此宠,膺兹恩荣。

  临川王解扬州表曰:臣自驰传斗牛,作牧淮海,政刑两空,璿玑六运,既昧弛张之要,尤惭大小之狱,故以结咏濡翼,取愧能官,每一进思,无忘退食,诚复恩私可凭,而彝伦难紊,敢恃慈弘,冒披心款,乞解州任,少弭素餐。

  又为鄱阳嗣王初让雍州表曰:臣大邦维屏,既惭宗子之诗,思乐泮宫,有缺僖公之颂,特以周开元伯,锡壤参墟,汉启三倕,分珪旧楚,身私家庆,总集微躬,雍部襟带,跨制数州,西距峣关,南逾邓塞,虽复呼韩来朝,瑽街纳质,二虏寻戈,四郊无警,犹如王戎雅识,羊祜尚义,臣求诸己,无或宴安,进思尽忠,归乎犯谒。

  李扬州舅让表曰:人心彼此,尽为敌国,金柝夜警,和门昼闭,加以淮水淼漫,危同三坂,怀山之势已成,为鱼之期可见,若使身死可以益国,城没足用报恩,虽葬鱼鳖,其甘如荠,政以朽耄无庸,心负恩寄,耻辱之甚,非止老臣。

  【启】梁陆倕敕使行江州事启曰:封畛遐旷,缠井奥实,陆海神皋,偏属兹境,兼以茂亲明德,淮翰作镇,宣述条教,匡赞盛猷,自非问望兼弘,宁可擢膺嘉举。

  【教】齐谢朓为录公拜扬州恩教曰:昔召南分陕,流甘棠之德,平阳好道,深狱市之寄,吾忝属负荷,任总侯伯,受饯元戎,作牧中甸,此地五都杂会,四方是则,而向隅之矜斯积,纳隍之叹犹繁,兴念下车,无忘待旦,有齐礼导德,致之仁寿,弘漏网之宽,申在宥之泽。

  梁简文帝罢雍州恩教曰:折以片言,事关往圣,寄之勿扰,传彼昔贤,故剋木不对,画狱无入,吾自之雍,矜怀圄犴,幸得天无虚旱,地歇怪虫,今轴车行涂,舟艎且戒,植柳官度,尚或依然,寄饭曹僖,犹思恩宥,况义化君民,节离寒暑,悯兹歧路,宜留惠泽。

  临雍州原减民间资教曰:诚欲投躯决堤,曝身求雨,九伐方弘,三驱未息,役爨之忧,兵家斯急,师兴之费,日用弥广,今春流既长,舻舳争前,转漕相追,馈粮不阙,义存矜急,无俟多费。

  临雍州革贪惰教曰:壮夫疲於擐甲,匹妇劳於转输,藜藿难充,转死沟壑,春蚕不暖寒肌,冬收不周夏饱,胡宁斯忍,复加裒削,伤盗抵罪,遂为十一之资,金作赎刑,翻成润屋之产。

  ◇尹

  应劭《汉官》曰:河南,先所理周地也,秦兼天下,置三川守,洛阳尹也,汉更名河南,孝武皇帝增云太守,世祖中兴,徙都雒阳,改号为尹,尹,正也。

  王隐《晋书》曰:乐广为河南尹,郡中多怪,无敢数在厅事者,唯广处之。

  《晋中兴书》曰:晋太兴元年,改丹阳内史为丹阳尹。

  又曰:刘隗为长兼侍中,出补丹阳尹,隗虽在外,而万机秘密,皆豫闻之。

  《语林》曰:许玄度出都,诣刘真长,先不识,至便造之,一面留连摽,[○句有脱文。]刘[原字坏,据明活字本补。]贵略无造诣,遂九十日一诣许,[按世说宠礼篇注作九日十一诣之,此有倒讹。]语曰:卿为不去,家将成轻薄京尹。

  【诗】梁元帝去丹阳尹尹荆州诗曰:骖驾乘驷马,谒帝朝承明,分符莅闽越,终然惭励精。

  又曰:副君垂奖眄,仁慈穆且敦,终朝陪北阁,清夜侍西园,降贵深知己,宁思食椹恩,未尝辞昼室,谁忍去轘辕。

  梁萧琛和元帝诗曰:妙善有兼姿,群材成大厦,弈弈工辞赋,翩翩富文雅,丽藻若龙雕,洪才类河泻,案牍时多暇,优游阅典坟,儒墨自玄解,文史更区分,平台礼申穆,兔苑接卿云,轩盖荫驰道,珠履忽成群,德音高下被,英声远近闻。

  梁徐勉和元帝诗曰:敬爱良是贤,谦恭寔所务,尊贤遗道德,重学严师傅,六艺诚为敏,三雍称有裕,覆被唯仁义,吐纳必珪璋,壮思如泉涌,逸藻似云翔,夙有匡时调,早怀经世方,留心在庶绩,厉精思治纲。

  【表】梁刘孝仪晋安王让丹阳尹表曰:臣闻盈尺径寸,易取琢磨,南箕北斗,难为簸挹,何则,良工质美,在器成珍,假名责实,涉求必殆。

  梁邵陵王让丹阳尹初表曰:臣进非民誉,退异宗英,尸居戎号,已紊彝典,况京兆五守,西汉难追,河南二尹,东京罕继,审己循涯,自知莫可,街谈巷议,尤见不胜。

  梁庾肩吾为南康王让丹阳尹表曰:臣闻剑镂七星,非有司天之用,帘图五岳,宁识崇朝之云,是知策彼泥龙,不能令其逐日,乘斯流马,安可使其奔电,方今振鹭盈庭,白驹空谷,惟帝念功,惟明克允,君子之国,幸闻其让,石门之水,获免於贪。

  【序】梁元帝丹阳尹传序曰:传曰:大夫受郡,《汉书》曰:尹者正也,及其用人,实难授受,广汉和颜接下,子高自辅经术,孙宝行严霜之诛,袁安留冬日之爱,自二京版荡,五马南渡,固乃上烛天文,下应地理,尔其地势,可得而言,东以赤山为城皋,南以长淮为伊洛,北以锺山为卓阜,西以大江为黄河,既变淮海为神州,亦即丹阳为京尹,虽得仁之盛,颇愧前贤,而眄遇之深,多用宰辅,皇上受图负扆,宝历惟新,制礼以告成功,作乐以彰治定,岂直四三皇,六五帝,孕夏陶周而已哉,若夫位以德叙,德以位成,每念忝莅京河,兹焉四载,以入安石之门,思勤王之政,坐真长之室,想清谈之风,求瘼馀晨,颇多夏景,今缀采英贤,为丹阳尹传。

  ◇太守

  《汉书》曰:郡守,秦官,掌理其郡,秩二千石,景帝中二年,更名太守。

  又曰:季布为河东太守,孝文时,人有言其贤,召欲以为御史大夫,人又言其勇使酒,至,留邸一月罢,布曰:臣待罪河东,陛下无故召臣,此人必有欺陛下者,夫以一人誉召臣,一人毁去臣,恐天下有识闻之,以窥陛下,上曰:河东吾股肱郡,故时召君尔。

  又曰:文翁,庐江人,少好学,景帝末,为蜀郡守,修起学馆於成都,招下县子弟,以为学官僮子,得教令,吏民见而荣之,由是大化蜀地,学于京师者,比齐鲁焉。

  又曰:黄霸,字次翁,为颍川太守,户口岁增,治为天下第一,徵守京兆尹,是时凤皇神雀数集郡国,颍川尤多,天子以霸治行终长者,下诏赐爵关内侯,黄金百斤。

  又曰:哀帝时,南郡多盗贼,授萧育为太守,上以育耆旧名臣,乃以三公使车载育,入殿中受策,加赐黄金二十斤,育至南郡,盗贼断迹。

  《韩子》曰:李悝为魏文侯上地守,而欲民之善射,乃下令云,民有狐疑之讼者,令之射狗,中之者胜,不中者负,民皆习射,日夜不休,与秦战,大败之,以民之善射也。

  《东观汉记》曰:冯勤曾祖扬,宣帝时为弘农太守,生八男,[原讹勇,据冯校本改。]皆典郡,赵魏号为冯万石。

  又云,赵喜,字伯阳,为平原太守,后青州大蝗,入平原界辄死,岁屡有年,百姓歌之。

  又曰:朱晖,字文季,再迁临淮太守,吏民畏爱,为之歌曰:强直自遂,南阳朱季,吏畏其威,民怀其惠。

  又曰:张堪,字君淑,试守蜀郡太守,迁渔阳太守,开治稻田八千馀顷,教民种田,百姓以殷富,童谣歌云,桑无附枝,麦穗两岐,张君为政,乐不可为,视事八年,匈奴不敢犯塞。

  又曰:廉范,字叔度,为蜀郡太守,成都邑宇逼侧,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,而更相隐蔽,烧者日日相属,范乃毁削前令,但严使储水,百姓为便,乃歌之云,廉叔度,来何暮,不禁火,民安堵,昔无襦,今五袴。

  又曰:王阜为益州太守,神马四出,镇河中,甘露降,白乌见,连有瑞应,世谓其用法平正宽慈,惠化所致。

  《三辅决录》曰:马援诫兄子书,庞伯高,敦笃周慎,口无择言,吾爱重之,原汝曹效之,世祖见援书,即擢为零陵太守,在郡四年,甚有治化。

  张璠《汉书》曰:宋登,字叔阳,出为颍川太守,市无豫价,路不拾遗,病免,卒於家,汝阴人配社祀之。

  沈约《宋书》曰:羊玄保为黄门郎,善弈棋,棋品第三,太祖亦好弈,数蒙引见,与太祖赌郡,戏胜,以补宣城太守。

  【诗】宋谢灵运去永嘉郡诗曰:野旷沙岸静,天高秋日明,憩石挹飞泉,攀林搴落英。

  梁简文帝罢丹阳郡往与吏民别诗曰:久归从事麦,非留故吏钱,柳栽今尚在,棠阴君讵怜。

  梁沈约去东阳与吏民别诗曰:微薄叨今幸,忝荷非昔期,唐风岂异世,欲明重在兹,饰骖去关辅,分竹入河淇,下车如昨日,曳组忽弥期,霜载凋秋草,风三动春旗,无以招卧辙,宁望后相思。

  【碑】晋孙楚雁门太守牵府君碑曰:君体德允直,才量高杰,明鉴达於世变,弘毅足以致远,聿振鸿翼於衮尘之表,卓尔先觉於拟议之前,迁雁门太守,教民耕战,听断以情,信赏必罚,下服其命,是以夷狄窘迫,罔知所安,譬秋枯之陨晨风,激雹之不及掩耳目也,伐叛柔服,威震沙漠,遗种远迹,万里无烟,烈烈君侯,文武允崇,少兼七德,翰飞抚戎,名扬河朔,威震汉中,临危运奇,在难匪从,回旌束麾,抚司徐青,截彼隆贼,海岱以平,剖符千里,为国扞城。

  晋孙绰颍州府君碑曰:君天纵杰迈,奇逸卓荦,茂才亮拔,雅度恢廓,通理远鉴之识,礼乐饰身之具,固以足之於天仞,冠之於搢绅,出匡南位,功深於爵,金龟三曜,冲壤再发,道光古贤,风改彫伪,允可谓明德宏猷,赞世之伟器者矣,矫矫秀姿,卓卓英韵,他人之高,及肩而已,邀命有数,讬生皇代,所忝之至,人知其幸,况在怀情,而无自识,但亲勤末效,违离已及,低徊房禁,攀恋罔遗。

  【表】梁范云除始兴郡表曰:臣被沐恩灵,栖息荣幸,贬貌兢视,挺襟轸虑,徒誓蠡管之诚,终沈荧爝之用,不悟悬景丽天,通泾润下,月绪未交,镕光再铄,脩鞠惭疑,驩不及抃,且地邻旧越,甸分故楚,厥壤惟腴,寔邦斯大,将何以再宣王猷,陶奉惠渥。

  梁萧子范为蔡令樽让吴郡表曰:全[原讹今,据冯校本改。]吴奥区,地迫都辇,壁被[冯校本作彼,则上壁字当作譬。]四京,则扶风冯翊,方之洛下,则颍川河内,自非时雨之政,解绳之才,宁可奉共理之言,承河润之旨,邓攸廉白,乃著不留之歌,贺邵沈静,犹致题门之责。

  陈徐陵为始兴王让琅邪二郡太守表曰:甫离怀袖,裁脱绮纨,適贺隆私,使膺珪组,执玉不起,抠衣未胜,自甘泉通大,[本集作火。]细柳屯兵,旁带戎尘,颇同疆埸,言瞻汉草,乃曰中州,遥望胡桑,已成边郡,诚复居藩体国,应思马骏之功,论地维亲,宜慕萧[本集作曹。]彰之勇。

  隋江总为衡阳王让吴郡表曰:芝泥驰印,发命开函,颖之诚,[句有脱文。]夏霜易霣,兢惶之至,春冰可涉,临辎面轼,即事何取,广川无声,颇知自匹。

  【教】梁简文帝复临丹阳教曰:昔越张脩猛,用弘美绩,边延善政,寔著民谣,吾冲弱寡能,未明理道,猥以庸薄,作守京河,将恐五袴无谣,两岐难颂,思立恩惠,微宣风范。

  梁丘迟永嘉郡教曰:贵郡控带山海,利兼水陆,实东南之沃壤,一都之巨会,而曝背拘牛,屡空於畎亩,绩麻治丝,无闻於窐巷,其有耕灌不脩,桑榆靡树,遨游鄽里,酣酺卒岁,越伍乖邻,流宕忘返,才异相如,而四壁独立,高惭仲蔚,而三径没人,虽谢文翁之正俗,庶几龚遂之移风。

  梁任昉为齐竟陵王世子临会稽郡教曰:富室兼并,前史共蠹,大姓侵威,往哲攸嫉,而权豪之族,擅割林池,势富之家,专利山海,至乃水称峻岩,严我君后,[按全梁文四十二云,严我君后以下十句,当是碑颂之文,误跳在此。]崇墉增仞,内通神明,出符大顺,火炎昆冈,神岳崩溃,兰艾同烬,玉石俱碎,哲人遭命,哀有馀慨。

  【碑】桓宣城碑曰:君器量高濬,神气披朗,商略雅俗,隐括真伪,擢奇取异,不轨常流,固以准的当时,拟议郭许矣,处身立朝,不峻功名,俯仰显默之际,优游可否之间,迹埤而道不污,身屈而志不屑矣,铭曰:於穆我后,禀兹纯爽,虚豁高畅,萧条迈上,风任外舒,卓鉴内朗,神栖冲慎,形同俯仰,将登槐棘,宏振纲网,令仪早徂,德音永响。

  【铭】晋傅玄江夏任君铭曰:君讳倏,承洪苗之高胄,禀岐嶷之上姿,质美珪璋,志邈云霄,景行足以作仪范,柱石足以虑安危,弱冠而英名播乎遐迩,拜江夏太守,内平五教,外运六奇,邦国人安,飘尘不作,铭曰:瓘瓘任君,应和秀生,如山之峙,如海之淳,才行阐茂,文武是经,群后利德,泊然弗营,宜享景福,光辅上京,如何夙逝,不延百龄。

  宋傅亮故安成太守傅府君铭曰:爰自汉季,以及晋朝,高名远德,系轨于时,贞风亮节,流声累叶,君承世德之芳流,荡二象之淑灵,含章蕴粹,佩兰蕙,[○句有脱文。]韦带饭蔬,朝不及夕,不以栖迟改其间,不以隐约回其操,杨生所为,夕幽而不改随和之德者,其斯之谓欤,栖心古烈,拟踵前修,淹流孔老,[原讹若,据冯校本改。]宛然内求,于言中伦,庸行归周,神之听之,匪明匪幽。

  【章】梁简文帝为王规拜吴郡太守章曰:臣今原敛衽后恩,循墙所忝,示山河而形胜,顾浮桥而不见,苍鹰一游,望仙掌而逮然,方当驾吉祥之车,入句吴之地,驱缇扇之马,抚奉德之乡,制锦何阶,棼丝方始。

  梁陆倕授浔阳太守章曰:镂水雕脂,不见大龙之象,课虚叩寂,宁闻驾辩之音,徒荷客盖,空班推择,不能使府庭生梓,横閤诵经,俯睨朱辎,仰瞻缯盖,漏上严辨,伏轼多惭。

  【表】宋颜延之拜永嘉太守辞东宫表曰:抗志绝操,芼陆谢刍,代食宾士,何独匪民。

  又为齐景灵王世子临会稽郡表曰:此郡歌风蹈雅,既仿佛於淹中,春诵夏弦,实依俙於河上,顷者以来,稍有讹替,可推择明经,式寄儒职,使琢玉成器,无爽昔谈,铸金待价,有符旧说。

  【教】梁陆倕未至浔阳郡教曰:第五伦之临会稽,躬斩马草,邓伯道之莅吴郡,自运家粮,故能使吏作颂歌,民胥兴咏,太守薄德,谬叨龟组,窃原巴祗闇坐接客,思匹吴隐被絮对宾,常药自随,式瞻无远,单车入境,窃所庶几,旧须发民治道及戍逻揄樵采,[句有脱文。]诸如此类,一皆省息。

  又云,太守家本诸生,伏膺典记,光武灵台之籍,较涉根基,张华聚土之书,略见庭户,贵郡图载,其具存方策,校以山经,参诸括象,原野城寺,宛在心目,龙泉鹤岭,不易穷登,所撰郡图,可勿亲用,公孙陛戟,既似井蛙,延寿执戈,实同儿戏。

  ◇令长

  《左传》曰:子皮使尹何[原讹问,据冯校本改。]为邑,子产曰:少,未知可否,子皮曰:使夫往而学焉,夫亦愈知治矣,子产曰:不可,人之爱人,求利之也,今吾子爱人则以政,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,其伤实多,子之爱人,伤之而已。

  《晏子春秋》曰:景公使晏子为阿宰,三年而毁闻於国,公不悦,召而免之,婴谢曰:婴知过矣,请复阿,三年而誉必闻於国,公召而赏之,辞而不受,公问其故,对曰:昔者婴之所治当赏,而今所以治当诛,是故不敢受。

  《说苑》曰:宓子贱治单父,弹琴,身不下堂,单父治,巫马期亦治单父,以星出,以星入,日夜不处,以身亲之,而单父亦治,巫马期问其故,宓子曰:我之谓任人,子之谓任力,任力者劳,任人者佚。

  又曰:晋平公问赵武曰:中牟三国之股肱,邯郸之肩髀也,寡人欲其良令也,其令空,谁使而可,赵武曰:邢子可,公曰:邢子非子之雠邪,对曰:私雠不入公门。又问曰:中府之令空,谁使而可,赵武曰:臣子可,故外举不避雠,内举不避子。

  《新序》曰:昔子奇年十八,齐君使之治阿,既行矣,悔之,使使追之,未到阿,及之还之,已到,勿还也,使者及之而不还,君问其故,对曰:臣见所以共载者白首也,夫以老者之智,以少者决之,必能治阿矣,是以不还。

  《史记》曰:西门豹为邺令,会长老,问民所疾苦,禁巫祝为河伯取民之女为妇,凿渠十二,灌溉民田,到今皆得水利。

  《汉书》曰:焦延,字子贡,为小黄令,以伺候先知,奸邪盗贼不得发,爱养利民,当迁,三老官属上书,原留延,有诏许之。

  又曰:萧育为茂陵令,会课,育第六,而陈令郭舜殿,见责问,育为之请,扶风怒曰:君课第六,裁自脱,何暇为之左右,及罢,传召茂陵令诣后曹,当以职事对,育径出,曹书佐随牵育,育按佩刀曰:萧育杜陵男子,何能诣曹也,遂趋出,欲去官,明旦,诏召入,拜为司隶校尉,育过扶风府门,官属掾吏数百人,拜谒车下。

  又曰:召信臣以明经甲科为郎,出补穀阳令,举高第,选上蔡长,其治视民如赤子,所居见称述。

  司马彪《续汉书》曰:牟融举茂才,为丰令,视事三年,政化流行,县无狱讼,吏畏而爱之,治有异迹,为州郡最。

  又曰:卓茂迁密令,其治民,举善而教,不能则劝,口不出恶言,劳心忧念,吏民知其有缓急,以恩信待吏,吏畏而爱之,不忍欺也,元始中,天下蝗,河南二十县蝗,独不入密界,督邮书言,太守大怒,自出案行密界中,实然,乃惊。

  又曰:鲁恭为中牟令,导民以孝,推诚而治,建初中,郡国螟伤稼,犬牙缘界,不入中牟,河南尹袁安,疑其不实,遣仁恕掾肥亲往察验之,恭随行阡陌,俱坐桑下,有雉止其傍,有童儿,亲曰:何不击之,儿曰:雉方将雏,亲矍然而起,与恭诀曰:所以来者,欲察治之善恶尔,今虫不犯境,此一异也,化及鸟兽,此二异也,竖子有仁心,此三异也,久留徒扰贤者,可[《太平御览》二百六十七作耳,当属上为句。]还府,以状白安,美其治,以励属县。

  又曰:孔奋守姑臧长,治有异道,时天下扰乱,河西独安,而姑臧市日四合,为河西富县,每前长居官数月,辄致赀产,奋在姑臧积四岁,财产不增,奋素孝,自来为长时,供养至谨,在姑臧,唯母极膳,妻子饮食但葱韭。

  又曰:蔡肜除偃师长,视事五年,县无盗贼,州课第一,迁襄贲令,时盗贼抄掠,肜到官,诛奸猾,县界清静,诏书增秩一等,赐缣百疋,册书勉励。

  又曰:刘宠除东平陵令,是时民俗奢泰,宠到官躬俭,训民以礼,上下有序,都鄙有章,视事数年,以母病弃官归,百姓士女,攀车距轮,充塞道路,车不得前,乃轻服潜遁。

  又曰:刘騊[《太平御览》二百六十七作刘駼騊,按当作刘騊駼。]为涢[御览作湞。]阳长,政化大行,道不拾遗,以病去官,童谣歌曰:悒然不乐,思我刘君,何时复来,安此下民。

  又曰:虞诩为朝歌长,故旧皆吊,诩曰:难者不避,易者不从,不遇盘根错节,何以别其利器乎。

  又曰:公孙述补清水长,太守以其能,使兼治五县,政事循理,奸盗不发,郡中谓有神明。

  又曰:虞延除细阳令,每至岁时伏腊,休遣徒系,各使还家,并感其恩,应期归,有一囚,於家被病,自载诣狱,既至城门而死。

  又曰:董宣为洛阳令,宁平公主乳母奴,白日杀人,因匿主家,吏不能得,及主出行,以奴骖乘,宣於太[《太平御览》二百六十六作大。]夏门亭候之,乃驻车叩马,以刀画数主失者三,叱奴下车,格杀之,主即驰车入宫,上大怒,召宣,令欲死乎,宣叩头曰:臣奉法之吏,不敢纵法,不欲死也,上曰:捶之,宣曰:原一言,死无恨,上曰:何言,宣曰:陛下圣德中兴,而纵奴杀良民,以奴杀臣,臣死之后,陛下何以治天下,捶杀臣,不如臣自杀,即以头撑楹,流血被面,上令小黄门持之,曰:痴令,叩头谢主,宣不从,上顿痴令头,宣两手据地,不肯低头,上敕强项令出,诣太官赐食,[事具公主部。]

  又曰:郑弘为县令,政化大行,民王逢,得路遗宝物,县於衢道,求主还之。

  又曰:胡绍为河内怀令,三日一视事,十日一诣仓[《太平御览》二百六十七仓下有受字。]俸米,於閤外炊作乾饭食之,不设釜灶,得一彊盗,问其党与,得数百人,皆诛之,[原作奸,据冯校本改。]政教清平,为三河表。

  又曰:刘昆除江陵令,时县连火灾,昆辄向火叩头,多能降雨止风,具火部。

  《益部耆旧传》曰:阎宪为绵竹令,有男子杜成,夜行,於路得遗装,开视有锦二十疋,明早送诣吏曰:县有明府君,犯此则惭。

  风俗通云,俗说,孝明帝时,尚书郎河东王乔,迁为邺令,乔有神,每月朔,常诣台朝,明帝怪其来数而无车骑,密令太子[风俗通子字无。]史候望,言临至时,常有双凫从东南来,因伏伺,见凫举罗,但得一只菭,使尚方识视,四年中所赐尚书郎属履也,[事具神仙部。]

  鲁国先贤传曰:孔翊为洛阳令,置水庭前,得嘱讬书,皆投水中,一无所发。

  【诗】晋潘岳怀县诗曰:小国寡人民,终日寂无事,白水过庭激,绿槐夹门植,信美非吾土,秪搅怀归志,眷然顾巩洛,山川邈离异,原言还旧乡,畏此简书忌。

  晋河阳令潘安仁诗曰:密生化单父,子奇莅东阿,桐乡建遗勋,武城播弦歌,逸骥腾夷路,潜龙跃海波,弱冠步鼎铉,既立宰三河,徒美天姿茂,岂谓人爵多。

  陈阴铿罢故章县诗曰:秩满三秋暮,舟虚一水滨,漫漫遵归道,凄凄对别津,晨风下散叶,岐路起飞尘,长岑旧知远,莱芜本自贫,被里恒客吏,正朝不系民,唯当有一犊,留持赠后人。

  【颂】后汉蔡邕陈留太守行小黄县颂曰:大颢为政,建时春阳,我君劝止,戾兹小黄,济济群吏,摄齐升堂,乃训乃厉,示之宪方,原罪以心,察狱以情,钦于刑滥,惟务求轻,有辜小罪,放死从生,玄化洽矣,黔首用宁,惟以作颂,式昭德声。

  又考城县颂曰:暧暧玄路,北至考城,劝兹穑民,东作是营,农桑之业,为国之经,我君勤心,德音邈成,率尔苗民,慎不敬听,女执伊筐,男执其耕,申戒群僚,务在宽平,罪人赦宥,囹圄用清,晋江伟襄邑令傅浑颂曰:君禀二仪之醇粹,履元亨之贞和,比德金玉,而坚白不磨,自处户庭,而名称家邦,不出门庭,而声播诸华矣,弱冠而应式叙,起家而君斯民,其为政也,同励秋霜,等惠春仁,刑不滥疏,赏不僣亲,仪天地之简易,则大道之清纯,是以其道易行,其教易遵也,凡我士民,襁老携幼,惴惴而怀君之恩,颙颙而恋君之德,相与援衡轩而雨涕,若赤子於父母也,明明君侯,临下有赫,克隆有光,惠我咫尺,于以具瞻,有观其宅,乃冰其清,乃玉其白,风抗其高,云垂其泽,宛荆未清,淮夷孔炽,春日萋萋,我车既备,光光我君,爰登其司,微微襄鲁,有坰[原作〈土四〉,据冯校本改。]斯记,君有遗爱,民有馀思,敢扬斯颂,垂之来志。

  【赞】晋孙绰孔松杨象赞曰:君德器纯固,基宇高邃,荆玉不及喻其温,南金未能方其励,夫其温恭笃诚,善诱勤劝,外身崇物,非躬厚人,指捴必谦,动静克让,允有古贤之风流,乃祖之遗人矣,肇阶方尺,临政弊邑,絜齐冬冰,泽侔春露,於穆我后,含和体纯,行范乃祖,德冠搢绅,降迹垂化,泽侔三春,超然遐举,遗爱在民。

  晋孙楚梁令孙侯颂曰:於穆君侯,英才宣朗,神鉴将来,思通既往,受佐陕西,临我邦壤,声之所振,下应如响,明断决疑,易於指掌,野有寇盗,惟侯屏之,我有田畴,惟侯辟之,古人慎狱,惟侯平之,凡此三惠,如何勿思。

  【启】梁任孝恭辞县启曰:但以执笏丹墀,累飞庭叶,垂缨禁里,屡改栏花,顾慕阶墀,不原违奉,不使恋主之心,施於犬马,倾日之志,偏在葵藿。

  梁刘孝仪除建康令谢启曰:所恐长安少年,易为操弹,渭城游徼,矜其独勇,清路道奴,固知难摺,轻绥飞驾,且见为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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