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和中,博陵崔者,自汝郑来,侨居长安延福里。常一日读书牖下,忽见一童,长不尽尺,露发,衣黄,自北垣下趋至榻前,且谓曰:“幸寄君砚席,可乎?”不应。又曰:“我尚壮,愿备指使,何见拒之深耶!”又不顾。已而上榻,跃然拱立良久,于袖中出一小幅文书致前,乃诗也,细字如粟,历然可辨。诗曰:问従君有,诗书自我传。

  “昔荷蒙恬惠,寻遭仲叔投。江生不相赏,应缘自负好文章。”戏曰:“恨汝非五色者。”其僮笑而下榻,遂趋北垣,入一穴中。即命仆发其下,得一管文笔。因取书,锋锐如新,用之月余,亦无他怪。

  夫君不指使,何处觅银钩”。览讫,笑而谓曰:“既愿相従,无乃后悔耶!”其僮又出一诗,投于几上,诗曰:问従君有,诗书自我传。

  “学问従君有,诗书自我传。荷蒙恬惠,寻遭仲叔投。须知王逸少,名价动千年。”又曰:“吾无逸少之艺,虽得汝,安所用”。俄而又投一篇曰:王逸少,名价动千年。”又曰:“吾无逸少之艺,虽得汝,安所用”。俄而又投一篇曰:

  “能令音信通千里,解致龙蛇运八行。王逸少,名价动千年。”又曰:“吾无逸少之艺,虽得汝,安所用”。俄而又投一篇曰:

  惆怅江生不相赏,应缘自负好文章。”戏曰:“恨汝非五色者。”其僮笑而下榻,遂趋北垣,入一穴中。即命仆发其下,得一管文笔。因取书,锋锐如新,用之月余,亦无他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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