疔疮一百九

明代:汪机

脉浮数者。散之。

脉沉实者。下之。

表里俱实者。解表攻里。

麻木大痛或不痛者并灸之。更兼攻毒。

疔疮。以其疮形如丁盖之状也。多因肥甘过度。不慎房酒。以致邪毒蓄结。遂生疔疮。经膏粱之变。足生大丁是也。亦有人汗滴入食肉而生。亦有误食死牛马而生。不可不慎。初生头凹肿痛。青黄赤黑。无复定色。便令烦躁闷乱。或增寒头痛。或呕吐心逆者是也。急于艾炷灸之。若不觉痛。针疮四边。皆令血出。以回疮锭子从疮孔 之。贴以膏药。仍服五香连翘汤、漏芦汤等疏下之为效。若针之不痛无血者。以猛火烧铁针通赤。于疮上烙之。令如炭。取痛为效。亦 前锭子贴以膏药。经一二日脓溃根出。服托里汤散。根据常疗之。如针不痛。其人眼黑。或见火光者。不可治。此毒已入脏腑也。

一人足患作痒。恶寒呕吐。时发昏乱。脉浮数。明灸二十余壮始痛。以夺命丹一服。肿起。更以荆防败毒散而愈。

一人左手臂患之。是日一臂麻木。次日半体皆然。神思昏溃。遂明灸二十余壮。始不痛。至百壮始痛。以夺命丹一服始肿起。更用神异膏及荆防败毒散而愈。(此凭症也。)

一妇忽恶寒作呕。肩臂麻木。手心瘙痒。遂瞀闷不自知其故。但手有一泡。此疔毒也。急灸患处五十余壮而苏。又五十余壮知痛。投荆防败毒散而愈。(此因恶寒。故用发表。)

一人脚面生疔。形虽如粟。其毒甚大。宜峻利之药攻之。因其怯弱。以隔蒜灸五十余止再灸。片时知痛。更贴膏药。再以人参败毒散一服渐愈。至阴之下。道远位僻。药力难达。若用峻剂。则药力未到。胃气先伤。不如灸之为宜。(此据形症而治。)

一人感痘毒。面生疔十余枚。肿痛脉数。服荆防败毒散稍愈。尚可畏。更用夺命丹(百二四)一服而愈。(此凭脉症而治。)

一妇六十。右耳下天容穴间一疔。其头黑靥。四边泡起。黄水时流。浑身麻木。发热谵时时昏沉。六脉浮洪。用乌金散汗之。就用铍针刺。疮心不痛。周遭再刺十余下。紫黑血出。方知疼痛。即将寸金锭子 入疮内。外用提疔锭子放疮上。膏日贴护。次日汗后。精神微爽。却用破棺丹下之。病即定。其疔溃动后。用守效散贴涂。红玉锭子 之。八日疔出。兹所谓审脉症汗下之间。外治次第如此殊胜。不察脉症。但见发热谵语。便投下药。或兼香窜之药。遂致误人远矣。

世人多云。是疮不是疮。且服五香、连翘汤。然或中或否。致误者多。盖不审形气虚实毒浅深。发表攻里。所因不同故也。此既善于驱逐。又以五般香窜佐之。与漏芦汤相间。大黄为佐。大黄入阳明、太阳。性走不守。泄诸实热。以其峻捷。故号将军。虽各有参、 、漏芦、甘草之补药。宁免驱逐之祸乎。

一人胸患遍身麻木。脉数而实。急针出恶血。更明灸数壮始痛。服防风通圣散得利而愈。(此凭脉症而治。)

一夫人面生疔。肿 痛甚。数日不溃。脉症俱实。治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稍愈。彼以为乃服托里散一剂。势盛痛极。始悟。再用凉膈散(二六)二剂。痛减肿溃。又与连翘消毒散(二六)十余剂而愈。(此凭脉症也。)

一人唇生疔疮已五日。肿硬脉数。烦躁喜冷。此胃经积热所致。先以凉膈散(二六)一服。热去五六。更与夺命丹(百二四)二粒。肿退二三。再以荆防败毒散四剂而愈。(按此先攻里。因其脉症而施。后发表。不言脉症。当时必有所见。)

一人患之。发热烦躁。脉实。以清凉饮下之而愈。(此凭脉症而治。)

一郑氏举家生疔。多在四肢。皆食死牛肉所致。刺去恶血。更服紫金锭(百二十二)悉愈。

一人唇下生疔。脉症俱实。法宜下之。反用托里。故口鼻流脓而死。是谓实实之祸也。

一老妇足大指患疔甚痛。令灸之。彼不从。专服败毒药。致真气虚而邪气愈实。竟不救盖败。毒药须能表散疮毒。然而感有表里。所发有轻重。体段有上下。所禀有虚实。岂可一概而用之耶。且至阴之下。药力难到。专假药力则缓不及事。不若灸之为速。故下部患疮。皆宜隔蒜。不痛者宜明灸之。及针疔四畔去恶血。以夺命丹一粒入疮头孔内。仍以膏药贴之。若患在手足。红系攻心腹者。就于系尽处刺去恶血。宜服荆防败毒散。若系近心腹者。宜挑破疮头去恶水。亦以膏药贴之。如麻木者服夺命丹。如牙关紧急。或喉内患者。并宜噙一二丸。疔疮丹溪用磁石为末。苦酒和封之。根即出。

又方 巴豆十粒。半夏一大颗。附子半个。蜣螂一枚。各为末。用麝香和。看疮大。小以纸绳子围疮口。以药泥上。用帛贴敷。时换新药。以瘥为度。活人甚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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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安医学奠基人汪机 (1463-1539),字省之,别号石山居士,安徽省祁门县城内朴墅人。其家世代行医,祖父汪轮、父亲汪渭均为名医。汪机少时勤攻经史,后因母长期患病,其父多方医治无效,遂抛弃科举功名之心,随父学医。他努力钻研诸家医学经典,取各家之长,融会贯通,医术日精,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不仅治愈了母亲头痛呕吐的疾病,且“行医数十年,活人数万计”,医学著述十余部,《明史李时珍传》说:“吴县张颐、祁门汪机、杞县李可大、常熟缪希雍,皆精医术”,为当时名冠全国的4位医学大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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