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时行

冯时行(1100—1163)宋代状元。字当可,号缙云,祖籍浙江诸暨(诸暨紫岩乡祝家坞人),出生地见下籍贯考略。宋徽宗宣和六年恩科状元,历官奉节尉、江原县丞、左朝奉议郎等,后因力主抗金被贬,于重庆结庐授课,坐废十七年后方重新起用,官至成都府路提刑,逝世于四川雅安。著有《缙云文集》43卷,《易伦》2卷。

生平

  冯时行少时读于巴县缙云山寺,得中北宋徽宗宣和六年(1124)恩科状元。以忤当道,当为云安(今重庆市云阳县)尉。南宋建炎元年至三年(1127—1129)调任奉节尉调,建炎四年至绍兴四年(1134),调任江原丞,任职期中,显露才华,深受川陕抚谕杨愿器重,极力推荐,旋擢左奉礼郎。绍兴五至六年知丹梭县。绍兴七年(1137)奉召入京任左朝奉议郎(皇帝身边咨询官)。时金兵已占汴梁(北宋都城今开封)十载。时行力主抗金,于绍兴八年晋见高宗,呈上《请分兵以镇荆襄疏》,奏金人议和不足信,请选大臣重兵镇荆,使岳飞得以专力致于江汉间。被主张和议的高宗斥之为“杯羹之语”。绍兴九年(1139),出任万州知府,镇邪锄恶,为民除害,惠农劝学,为地方积蓄了一批钱财。绍兴十一年(1141),转运判官李炯,企图以提取万州大量积钱,向朝廷献媚固宠,率500飞虎军强行提取,时行坚决反对,被提刑何麒弹劾,罢官削职,除名《大宋状元录》,辗转流离万州、开江间近两年。

  绍兴十四年底由万州回到家乡乐碛,气愤之下,将原籍“乐碛”改为“落碛”(今洛碛得名缘由)。稍后,到缙云山置田地,建房办学,“坐废”十七年之久。直到秦桧死后,绍兴二十七年(1157),冯时行才又复起知蓬州(今四川蓬安县)。绍兴二十八年(1158)冬,又荐知黎州(今四川汉源);绍兴三十一年(1161),金人背盟,冯时行被高宗再次召见,上《请易田师中用张浚、刘绮疏》,疏中说:“自古未有人主退而能使天下进,人主怯而能使天下勇,今之形势,愿陛下舍一己之好恶,勉用张浚、刘绮、李显忠等将领抗金。”并提出“宜省官吏,减州郡冗卒”。擢右朝请大夫,提点成都府刑狱,经划边事,卓有功绩。孝宗隆兴元年(1163)逝世于雅州(今雅安),时年63岁。死后被追为“古城侯”,初葬雅州古城,后移葬巴县鱼嘴沱(今江北区鱼嘴镇)。

  乾道五年(1169),雅州(今四川雅安)民众曾斥钱七十万,为冯时行立祠庙。《古城冯侯庙碑》载:“大众斥七十万钱,缚屋二十五盈,中为堂,塑侯像,挟以两庑,民岁时歌舞其下,水旱厉疾,必祷侯。”冯时行故乡洛碛有“缙云故里”、“状元井”、“状元桥”等纪念建筑。

参考资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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轶事典故

  《不懂规矩的冯时行》

  绍兴九年,也就是公元1139年,冯时行出任万州知府。此时的万州,民生凋敝,破败不堪,毫无生气。一天,冯时行沿着码头行走,思量如何治理万州,突然间,看见一个老妇人径直往江心走去——她要自寻短见!

  冯时行立刻差人将老妇救回,搀扶她坐在岸边,询问老妇为何要自寻短见。须臾之间,老妇生死两地,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位大人,虽然第一次见面,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,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的不幸和盘托出:原来这位老妇,本是万州江边的一位住户,几代人打渔为生。因这两年,官府赋税越来越重,丈夫和儿子为了能多打些鱼,被迫涉险到江中更远处打渔,好不容易有了更大收获回来时,却被恶霸孙奇虎抢了鱼,并毒打致死。

  冯时行气愤之极,强压怒火,沉沉地问道:“那您怎么不去官府伸冤,却跑来沉江呢?”

  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孙奇虎有转运判官李炯大人做后台,没人敢惹。”老妇越说眼泪越多。

  冯时行安慰老妇:“您放心,这件事我管了。”没过多久,冯时行收集到恶霸孙奇虎几年来犯下的罪行,状纸足有一尺多厚,冯时行当众宣判:恶霸孙奇虎为患乡里,恶迹累累,立马上报朝廷,秋后问斩!百姓拍手称快,但万州转运判官李炯却怀恨在心。

  冯时行看着大家久违的笑脸,高声说道:“诸位乡邻,我冯时行是来和大家一起治理万州的,这些日子,我走遍了万州的每一个县、乡,有的地方临水,那就打渔,有的地方近山,那就养蚕,大部分县乡土地肥沃,那就种田,一句话,就是让大家安居乐业。”

  百姓欢呼雀跃,感到了多年来没有过的踏实。冯时行说到做到,清闲之时下到乡野,指导农桑,甚至就在乡野开办学堂,给孩子上课,教大人识字,一扫初到万州时的死气沉沉,换来一片清明祥和的生机勃勃。

  有一次夏稻收割之后,乡绅们给冯时行送来两担新米,让他尝尝新鲜,冯时行无法推脱,不得不收下稻米,但坚持以市价折成钱物抵米;有人给他送鱼也是如此,甚至还挽留送鱼人一起吃饭,结果弄得这些“送礼之人”不敢再讨“无趣”,也就断了这种风气。但百姓心里都感恩冯时行,在上缴赋税之时,少有拖沓,渐渐地,官仓中余粮增多,府库中钱财增加,这就让转运判官李炯垂涎不已。

  一日,李炯登门拜访冯时行,开口直奔主题:“恭喜冯大人,贺喜冯大人!”

  冯时行一看是李炯,颇感意外。当初刚到万州,就斩了他的爪牙孙奇虎,事后,李炯怀恨在心,所以基本上没有往来。可今天李炯亲自上门,定有蹊跷,于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李大人,不知冯某喜从何来?”

  “哈哈……冯大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?你这两年,在万州任上干得风生水起,仓库之中钱粮不少,只要我们把这些钱粮孝敬朝廷,那你我就可以扶摇直上啊。”

  “孝敬朝廷?朝廷的赋税已经尽数缴清,难道还有名目?”冯时行明知故问。

  “呵呵……冯大人,这朝廷赋税是缴完了,但还有些名目需要打点。说白了,就是拿到京城孝敬秦桧秦丞相。想必你也清楚,你的前任万州知府政绩平平,为什么可以顺风顺水,官升一级呢?”李炯干脆说破其中奥秘。

  “哈哈……李大人,你打错算盘了,冯某绝不会拿百姓的血汗钱,来满足一己之私的!”冯时行转过身去,厉声喊道:“送客!”

  李炯一看冯时行变脸了,以为是冯时行假作清高,不但不知趣,反而接着说:“冯大人,果然清廉,李某佩服。但是我想告诉冯大人的是,这是历年来地方上的规矩,如果到了时间不送到京城丞相府,秦丞相是要怪罪的。”

  “什么规矩?谁立的规矩?给谁立的规矩?冯某这里,只有百姓和朝廷,朝廷赋税,重不伤民,这是朝廷的规矩;为官一任,两袖清风,这是做官的规矩。现在朝廷正在危难之际,外有金兵犯境,内有天灾不断,如果再加上你们这些人,掘地三尺,榨取民脂民膏,百姓怎么活?”冯时行的话掷地有声。

  “好,冯时行,你不懂规矩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!来呀,飞虎军何在?给我开库取钱!”气急败坏的李炯一声令下,五百飞虎军直奔官库。

  冯时行一看大事不好,立刻前往官库,坐在大门口,厉声呵斥:“你们是朝廷的军队,应该保卫百姓的安宁,可你们今天却公然无视朝廷法度,强取朝廷财物,霸占百姓的血汗,简直无法无天,你们想要拿走官库中一枚铜钱,就必须从我身上踏过去!”

  飞虎军看着平日里文弱斯文的冯知府,此刻却如同下山猛虎一般,声若洪钟,气势逼人,直吓得连连后退。闻讯赶来的百姓,迅速围拢冯时行,扇形排开,挡住官库,直面李炯和飞虎军:“要踏冯大人,先踩我们!”

  李炯一看场面越来越大,百姓越聚越多,甚至飞虎军中也有人开始倒戈,对自己不利,只能收兵,愤愤而去:“哼,冯时行,你等着!”

  百姓看着李炯等人离开,忙搀扶起已经筋疲力尽的冯时行。

  此后不久,李炯为了自保,怕秦桧怪罪,连夜写信密告秦桧,说冯时行不但不识时务,反而沽名钓誉,煽动百姓闹事。秦桧接到密信,趁着残害岳飞等抗金名将之际,随便找了个“莫须有”的罪名将冯时行削职为民,发回原籍。

  冯时行被迫离开万州,准备登船回乡。可谁知万州百姓早已在码头恭候多时,默默垂泪,但没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东西。冯时行又惊又喜又悲:惊的是能有这般场景为自己一介布衣送行;喜的是百姓才是真懂得自己的人,不枉自己清廉一任;悲的是,自己一去,那官库中的百姓心血就会付诸东流。面对此情此景,他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,只哽咽说道:“诸位乡邻,冯某告辞了!”说完,头也不回,离岸登船,听不见江水滔滔,满耳尽闻百姓呼喊声;看不见群山巍巍,满眼尽是辛酸离别泪。

  船渐行渐远,慢慢消失在浩浩长江中,但冯时行的清廉却传递了千年,感动了千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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